【艾瑞巴棣】荼靡（18）_当前信息
不上升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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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原本顾及到小姑娘今日受了些惊吓，是想要事事都顺着她来的。可无奈于刚才并未多想，一时心急地早早将东西给她穿上了。
这第一晚要不把她放身边看着，还真有点不放心。再好的宝贝，也是需要一点儿时间去适应的。热巴身上那件也是如此。
也就是因为这样，王鹤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，强势地将热巴抱回了房里。只是，他并不打算将这些考量如实相告。
倒不是他也摒弃了坦诚相待的这个原则。只是不想因为这些复杂而长篇大论的解释，让有心赏景的人失去了好兴致。
从外间到房里，算不上长的路程，自然也花费不了很长的时间。被打横抱在怀里的那个，甚至都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，就被轻轻地放在了床沿上。
里间的布置和外间差不多，风格上保持了高度统一，简单淳朴。物件倒是比外面多了很多，看着满满当当的样子。
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那些箱子，一排排的整齐码着，想不注意到都难。只是，此时的热巴实在无心于这些。
床上的被褥薄薄地，以至于热巴坐在床沿上时，并没有感到一丝柔软，还是木板给的感觉比较强烈。
一进门，王鹤棣就只是把她放在了这个有些尴尬的位置，没再说话。直奔着那一排箱子里的其中一个去了。
主人不曾发话，热巴也就只能拘谨的坐着，哪怕极尽掩饰，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偷偷跑了出来。
她的心里，已经慢慢地成了一团乱麻。虽说今天下午是自己率先告的白，但那时情况紧急，她不得不兵行险招。
现在想来，她还是能捕捉到那时夹杂着的些许被迫无奈，所幸眼前的这位并未察觉。可如今突然需要面对这样的状况，还是会觉得为难。
也许是从小受的教育使然，也许只是天性，总而言之，在此时的热巴心里，只有一个声音，他们两现在还不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。
如果没有下午的告白，她或许还能当做演戏，勉强应付过去。但偏偏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不同，却又没那么不同。
热巴有些紧张的时候，总是会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小动作来排解情绪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。想要规避都很难。
很多时候，她都还没意识到，就已经在那个状态里。熟悉她的，倒是可以轻易捕捉到这些小细节。
一般能开口的时候，她的话就会变得有些碎。平日里安静的美少女会突变成碎碎念的女汉子，似乎不停的输出，就可以将那些不好的情绪都带走。
但如果遇上不能随意开口的时候，就会转为肢体上的细微活动，哪种更好伪装，她就会无意识的开始。
此时的王鹤棣正背对着她在箱子里找着什么东西，所以热巴下意识的选择了先活动活动她的脚。左右脚掌交替着抬起放下，幅度并不大。
确切来说，只能是活动了一下脚趾的状态。脑袋也是顺势看向了脚下，并没有继续四处张望。
“不是想要看风景，怎么还愣着？”
似乎是忙完了，总算是想起房里还有一位客人。徐徐转身的时候，王鹤棣已经换了一副装扮。
黑色的丝质长袍，长可及腰的黑发，和他那日刚出现在湖心别墅的时候差不多。一句简单的提问，将热巴的注意力成功拉回到他身上。
“嗯～？”
轻轻地一句呢喃，将热巴的弱小无助展现的淋漓尽致。王鹤棣见了，有些不忍地指了指屋顶。热巴这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，原来顶上还藏着这样的惊喜。只怪自己刚刚思绪太乱，才会错过这样的巧思。
“躺着看吧！这样会舒服一点儿。我可不会骗你，一定会比外面看到的更美。”
脸上的表情已经按耐不住的起了变化，但身体却并没有要行动的意思。热巴的心里，竟是比刚进来那会儿还要纠结了几分。
终究是美景的诱惑太过于直白，让她陷入了更为两难的境地。想要乖乖躺下的冲动已经快要到达顶点。
“不用顾虑，你好好看景，我好好看你，仅此而已。”
王鹤棣的一句话，彻底打破了热巴左右摇摆的心。也许有人会觉得他这样的表达太过于直接，少了些什么，但在热巴这儿却很适用。
看惯了带着面具生活的众人，她甚至有些想要感谢他的直白。这种不用花心思去猜的相处模式，再好不过了。
孩童般的笑容再次回到了热巴的脸上，动作自然也是迅速了很多。一会儿的功夫，就已经自己找好了最佳观景点。
仰面躺下的同时，还不忘招呼依然还在床边站着那位。那架势，完全将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，热情的令某人脸颊微红。
“哇～真的好美！”
一句由衷的赞美从没有把门的嘴里溜了出来。短暂的兴奋之后，热巴终究还是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。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嘴的同时，微微转头，看到半靠在床头的王鹤棣。轻轻柔柔的开口道。
“抱歉，我太激动了。要不是之前总是一味地沉迷于当一个好演员，又总是不得不忙着各种不相干的事，是应该抽时间多读点书的。现在，倒有些觉得对不起这绝美的风景，连赞美都说不上几句像样的话。”
听到热巴这么评价自己，原本也在看景的王鹤棣立马将视线收了回来。缓缓躺下的同时，用很平淡的语气回复她道:“真心的赞叹，一句也就够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人也已经完全躺下。不知是怕热巴尴尬，还是有着其它原因。这一次，他并未看向她。见他已经躺下，热巴也就转了回去。
虽说是躺在一张床上，但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定的距离。又有承诺在前，倒也没让她生出什么不适。继续望向屋顶的那个天窗，任由自己的思绪无限向外扩张。
也许是夜色渐深，景色也随着多了一点情绪。原本十分兴奋的小姑娘也逐渐趋于平静，再往后，拔高的情绪一下子滑了底，变得有些低落起来。
就那样呆呆地不知盯了多久的月亮，嘴巴里总算是溜出一句呢喃:“洛白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变化，王鹤棣立马转头看了一眼热巴此时的神情。
只见她依旧是平躺的状态，刚才对美景的喜爱显然已经消散开去，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。在月光的辉映之下，整个人都发着淡淡地荧光。看来宝物和她融合的还不错。
“洛白一定会没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王鹤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话音刚落，热巴就有些焦急的接上。
“就因为他是山神大人吗？这个世界上，还真有山神的存在……”
后面那句，完全没了疑问的语气。以至于听的人一直以为热巴的话还未说完。只是，等了好久，也不见她有开口继续的趋势。
理了理长袍，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这才像是做足了准备工作。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沉稳，而是多了一点温柔。
“你想听听洛白的故事吗？”
原本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热巴，突然转换成了侧卧，不用回答，也能感知到她对这个故事的期许。
也许正是她的期待给了王鹤棣一些压力，所以故事并没有立马开始，而是停顿了一段时间。小姑娘虽然好奇，却也礼貌的并没有催促。
“洛白原本不属于这里，所以你才会对山神这个称呼十分陌生。当然，不是因为你忙于工作，没有留意的原因。
只是，这个地方的人，从来就没有崇拜山神的习惯。山对于他们来说，只是多了一道风景，靠它为生的人少之又少。
人类总是功力的，所以自然不会去膜拜一位用不上的神。可悲的是，山神的能力却恰恰需要借助人类的崇拜。
虔诚的祈祷越多，他的能力才会越强。所以洛白为了变强，在很久之前也是废尽了心思。
抱歉，我似乎并不擅长讲故事。这些都是洛白长大之后的事。我似乎应该从再久远一点的时间开始。
为了让你能一下子听明白，地名那些无关紧要的我会忽略，毕竟现在和以前的称呼都不知改了多少次。实在是没有去探究意义。
洛白的父亲在他们的家乡是最受人类敬仰的一位山神，称得上是有求必应。也正因为如此，特意赶到他那虔诚许愿的人变得越来越多，一排就是长长的队伍，看不到尽头。
但他并没有因为忙碌就产生丝毫的松懈，还是兢兢业业的完成那些愿望。也许就是从那时起，他就已经成了不一样的那一个。
渐渐地，其他的山神变得越来越弱，他却依旧在不断地变强。太过出类拔萃，往往就是祸事的开端。
可洛白的父亲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因为那时，他恰巧遇见了他的母亲。最厉害的山神大人动了心，也就有了软肋。
洛白的母亲是一位普通人，她是随着她的母亲一起过来为身为猎人的父亲祈福的。只是因为听邻居说起了这座山的山神很是灵验，所以特意走了很远的路，排了长长的队。
我不知道这里面夹杂了多少洛白自己的情绪，但他跟我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，我也只是转述而已。
我好像又变得有些啰嗦，奇奇怪怪的说了那么多，还没有提到洛白的出现。要不，等洛白好了，让他讲给你听？”
也许是真的不擅长讲故事，也许是开口后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。这些洛白讲给他听的故事，转述前应当先询问一下他的意见。
所以，讲了一半的王鹤棣突然停了下来。听的正上头的热巴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只是很真诚的回他。
“没关系，你接着讲就好。你不用有压力，讲得很好，我能听明白，真的。”
瞥见热巴眼里的期盼，王鹤棣又怎么舍得令她失望。如果洛白以后真的会怪他，那他就受着便是。
似乎是平躺的有些久了，王鹤棣也微微侧了一下身子。没有完全正对热巴，却也是偏向了她所在的地方。
“很快，山神热烈的追求就打动了少女的心，他们两个瞒着众人偷偷相爱了。山里的景色随着山神的心情变得格外的绚烂。
跳跃的心思总是很难藏住，其他的山神率先知道了这个秘密，他们居然卑鄙的想要利用一个人类。
也许是因为真的深深爱着吧，这一次洛白的父亲相当的警觉，没等其他山神行动，他就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。
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了他一直守护的那座山，带着心爱的人开始了漫长的逃亡。只是，那时洛白已经在他母亲的肚子里。
原本就是人类的她，压根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荷。逃亡的途中，她就病倒了。但是为了洛白，她却不肯好好吃药。
也许正是母爱让她撑了那么久都没有倒下，直到洛白降生的那一天。失去挚爱的痛令那位曾经最厉害的山神大人差点入魔，是怀里洛白的啼哭让他清醒了几分。
只是，逃亡并未结束，他们还不曾离开那个满是山神的地方。失去了爱人的山神早已没了求生的意志。
最终山神选择将自己的内丹剖给了洛白。随即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还是婴儿的他从那个牢笼般的地方送了出来。”
听到这，热巴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山神不能飞么？就像你一样。”
虽然热巴只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，但王鹤棣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，这才开口解释道。
“他们的家乡，有着连绵不绝的山川，自然就会有数不清的山神。他们一起想要让某一位留下，自然会合力设下结界，哪里会轻易放他们出去。”
说到这里，王鹤棣停顿了一下，接下的那些，更像是无意识的叙述。
“如果山神大人是一个人的话，他一定可以轻易的离开。哪怕只是带上洛白的母亲，奋力一搏，也是有希望的。只是，还有洛白。”
热巴的眼底明显又暗了几分，声音也变得有些轻:“这些洛白知道吗？”
王鹤棣微微愣神了几秒，将人彻底搂在了怀里，柔声说道。
“是我不好，不该选在今天跟你说这些。现在，你只需要记得，洛白有着最强山神的内丹，他一定不会出事的。其它的，不要再去想了。
洛白他都知道，但他很乐观。他曾对我说过，很庆幸可以知道这些。所以，你也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？”
就在王鹤棣犹豫着要不要将怀里那个松开的时候，天窗里划过一道闪电，刺眼的光过去不久，雷声也跟着落了下来。
山里的雷，跟城市的有所区别，就像是砸在床边似的。声音特别大，惊得热巴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躲了躲。
原来，怀里的这位还怕打雷。只是，今天这日子怕是挑错了。天空中的光接连不断，雷声怕是会接踵而来。
所幸热巴刚才听得不够真切，不然这时，又该担心洛白了。王鹤棣的眉头微微蹙起，内心的怒气也被提了上来。
这样密集的雷电，洛白正在承受的是什么，他再清楚不过。如果此时热巴不在他的怀里，他定会去到天狼的老巢，让他们给一个交待。
未免怀里的那个继续受惊，他已经暂时关闭了热巴的听觉。不知情的热巴，以为一切已经结束，正想要偷偷从王鹤棣怀里退出来的时候，看到天窗里交织的闪电，又立马乖乖躲了回去。
雷电交加的雨夜，她总是习惯于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躲。以前，是相对封闭的空间里。如今，却是的躲进王鹤棣的怀里。
王鹤棣轻轻地抚着她的背，用秘音告诉她，以示安慰:“我暂时帮你关了听觉，你不会再听到雷声了。时间也不早了，好好休息。热巴，不用怕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。”
话音落下之时，天窗也已经被遮挡，哪怕外面依旧电闪雷鸣，屋里都不会再受到任何影响。似乎是为了热巴能安心自若的入睡，王鹤棣轻轻松开了搂着她的手。很快，两人都调整回平躺着姿势。
“热巴，把手给我。”
轻轻地一句呢喃，手心向上，等待着热巴将手送来。很快，一片柔软落于手掌之上，王鹤棣果断地轻轻握起。
洛白的故事虽未讲完，热巴从中听到了什么，他不得而知，但他自己却有了新的收获。如今在手里握着的，是他真真切切想要护住的温柔。
很快，热巴的气息变得平稳。虽只是短暂的一天，也终是将她累的够呛。原本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，不曾想，却平添了一场惊险的经历。
随着夜色的加浓，王鹤棣的思绪变得越发活跃起来。言锵的这次行动，属实有些令人费解。一向冷静的他，为何会为了热巴做到如此程度？
外面的雷电还在继续，要不是洛白有着他父亲的内丹，今天怕是会撑不过去。可哪怕性命无忧，这般痛苦又岂是常人能受的？
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王鹤棣的心里不断翻滚。转头望了一眼已经睡熟的热巴，心里的闷疼感越发强烈。他是不是真的不该将她牵扯进来？
下午热巴的告白还在耳边回荡，冷静下来的他自然明白那里有几分情真，但他却已经不想再去计较。哪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，只要结局不是坏的就好。他想要就这样任性地陪着她梦一场。
院门外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进来。看来，他约的人已经到了。想要梦一场的愿望就此打住，他还有必须要面对的现实。
轻轻地将手抽出，又仔细地帮热巴将毯子盖好。这才从屋里退了出去。现身于众人面前的王鹤棣，第一句话说的就是:“不要吵到我的人。”
山里，狂风肆虐，吹的他身上的长袍嘶嘶作响。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。众人惊讶之余，言锵率先想要从狼群中冲出，只是被一旁的泽延一把拉住了而已。
行动虽然受了限制，但嘴到底是没被缝上。只见他满脸怒气的对着王鹤棣的方位质问道:“你好卑鄙，你是不是将她软禁在了这里？”
原本还能平心静气聊一聊的王鹤棣听了这样的污蔑，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。几乎是怒吼般的回怼道。
“你以为我是你吗？要不是拜你所赐，她怎么会受了惊吓。平时很快就能入睡的人，今晚我生生哄了好久这才睡着。
到现在还不得不关着听觉，因为听不得这雷声。你听不到吗？洛白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，她听不懂，你也不懂？
你是不是太高估你们天狼一族了？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听你说这些，完全只是因为她。
因为不想让她的不舍被辜负，因为不想让她无辜添上莫须有的罪名，因为不想她承受不该她承受的怨恨……
所以，才勉强自己，忍着心中的怒火，等着他——泽延，给我一个能够接受的解释。”
写在文末的话:
写完才发现，一章过后，居然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点。真是有点觉得对不起大家。原谅我的脑回路。
